此间自二月中旬粮路已梗,至景镇失守,则与左季翁文报不通目下四
此间自二月中旬粮路已梗,至景镇失守,则与左季翁文报不通。目下四面被围,仅建德一线之路文报可通。若鲍公不急剿鄱阳,则鄱、建、景镇之贼联为一片,敝处祁、黟、休三县便在重围垓心之中。鲍军现不知已抵何处,请阁下代催速攻景镇为荷!
伪侍王一股较之伪忠王一股更多,而凶悍过之。若不在鄱、景击退,则西可由都昌以渡吴城,东可由万年以达抚、建,为祸更烈。请阁下详告中丞及省中诸公,审明缓急,共支危局。
省城有张运桂、刘胜祥两军,合之前此兵勇,计四千馀人,根本当可无虞。
复许仙屏
接奉惠书,久未裁复,又辱手简。伏审纂著日精,至以为慰。
此间军事,自徽、宁失后,局势过促。地小无舞袖之方,梦中无伸足之处。十一月普军败挫,建、东、都、鄱、浮、彭六邑同失,祁门老营孤悬被困。幸左、鲍将黄逆一股击退,方庆更生,而伪侍王李世贤一股又陷乐平、景镇,断我后路,塞我粮源。现以左、鲍两军夹击景镇,而老营抽兵力攻徽州。若二者能一处得手,庶米粮可通,不使三万军士尽陷重险之中。抚、建股匪深入腹地,本拟檄鲍公由省城援剿,因景镇之变,不能不令先援老营。闻樟树已失,不知瑞、临得保无恙否?珂乡罹水火久矣,劫数犹未满耶?
来示询及古文之法,仆本无所解,近更荒浅,不复厝意。古文者,韩退之氏厌弃魏晋六朝骈俪之文,而反之于六经、两汉,从而名焉者也。名号虽殊,而其积字而为句,积句而为段,积段而为篇,则天下之凡名为文者一也。国藩以为欲着字之古,宜研究《尔雅》《说文》、小学、训诂之书,故尝好观近人王氏、段氏之说;欲造句之古,宜仿效《汉书》《文选》,而后可砭俗而裁伪;欲分段之古,宜熟读班、马、韩、欧之作,审其行气之短长,自然之节奏;欲谋篇之古,则群经诸子以至近世名家,莫不各有匠心,以成章法。如人之有肢体,室之有结构,衣之有要领。大抵以力去陈言、戛戛独造为始事,以声调铿锵,包蕴不尽为终事。仆学无师承,冥行臆断,所辛苦而仅得之者,如是而已。自顷群贼逼处,无日不在危机骇浪之中,偶一展卷,都无意绪,不足仰报故人。勉惜分阴,以光绝业,瞻企不尽。
复胡宫保
接惠书,知玉体稍痊,夜能成寐。此最好消息,庆慰无已。
观所致希庵、逸亭信,切当事理。贼非必果不可破,而事机往往差错。如鲍公由下隅坂至鄱阳,不满二百里,而乃坐船赴湖口,迂绕三四百里。遂令祁、景军心震恐。乞公为我催之。
侍近恶闻高言深论,但好庸言庸行。虽以作梅之朴实,亦嫌其立论失之高深。其论公之病,侍亦虞其过于幽渺,愿公从庸处浅处着想。圣人言:“不逆诈,不亿不信。”吾辈且当不逆死,不亿不起,以为养生之法;不逆败,不亿不振,以为行军之法。公为莞尔否耶?
复左季高
徐兆熊携到初六辰刻惠书,具悉。是日出队,徐弁言,初六日晚间遍传尊处获胜仗也。弟决计守黟、休、祁三县,一面进攻徽州,一面请尊处与鲍公夹击景镇,冀得解此重困。徽城贼多而狡,恐难得手;景镇乘阁下屡胜之威,益以鲍公夹击,或可驱逐出皖。弟惟坚守以待而已。
致朱云崖
前夜之挫,想已闻其详矣。现在兵力虽不能战,尚可以守。一二月之内,或左、鲍克景镇,或舍弟克安庆,扎万人于建德,扎二千人于桃树店,必有转机。所有应商事宜,开列于后:
一、余回祁门不住旧处,或住河边石碉之内,或另修石垒,总宜迅速修成,请阁下经理。